夜色如墨,城市在霓虹与寂静之间划出一道模糊的边界。22:50,张良推开别墅大门,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饭菜的余香尚未散尽,空气中还浮动着女人们低语的轻笑——那是家的气息,柔软、温热,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稳稳接住他从赛场与片场奔袭而归的疲惫灵魂。
灶上温着宵夜,茶壶刚沏好一壶龙井,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腾。但比这些更珍贵的,是刘试试和艾华眼中那抹“等你回来”的光。她们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递来拖鞋,替他松开领带,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然而,张良并未久留。
24:00整,主卧。
当刘试试和艾华在他身侧沉沉睡去,呼吸均匀而安稳,他轻轻起身,动作轻得如同怕惊扰一场美梦。换衣、穿鞋、无声出门——他的生活早已不是常人的节奏,而是一台精密到毫秒的多核引擎:白天拍戏,傍晚训练,深夜奔赴另一处灯火。他不属于任何单一身份,却在多重角色间游刃有余,只因心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他穿越昼夜,奔赴那些等待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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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院公寓,23:45。
柳妍双手死死扣住平行杠,指节泛白,青筋在薄薄皮肤下微微凸起。汗水从额角滑落,在木地板上砸出深色印记,一圈又一圈,像她四年来的执念,层层叠叠,无法抹去。她的双腿颤抖如风中枯枝,却仍倔强地试图抬起——哪怕只有一毫米。
四年前那场车祸,夺走了她站立的能力,也几乎碾碎了她作为芭蕾首席的灵魂。曾经以足尖征服舞台的她,如今被困在轮椅与绝望之间,日复一日地与残缺的身体对峙。可她从未真正认输。康复训练成了她的新舞台,每一次肌肉的微颤,都是她向命运发起的无声挑战。
今晚不同。
她能清晰感知到,双腿深处有“气”在流动——不是幻觉,不是错觉,而是如春溪解冻般的真实感。经络中有某种东西在苏醒,只是……还差最后一道屏障。
梁思雅站在一旁,心揪成一团。她看得出柳妍的执拗,也看得出那近乎自虐的坚持。她想劝,却又不敢开口——她知道,此刻的柳妍,正站在奇迹的门槛上。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寒夜的风裹着淡淡汗味卷入,张良站在门口。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领带松垮,眼底布着血丝,却依旧清亮如星。他身上还带着片场的灯光味、网球场地的草腥气,以及一种只有亲近之人才能辨识的、属于他独有的气息——混合着汗水、意志与温柔。
“柳妍。”他嗓音沙哑,却像暖流注入冰河。
柳妍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
话未说完,张良已大步上前,手掌覆上她冰冷颤抖的手背。“这么晚还不休息?不知道过犹不及吗?”
下一秒,他弯腰,轻松将她横抱而起。
“啊!”柳妍惊呼,本能环住他脖颈,脸颊瞬间滚烫。
梁思雅怔了一瞬,随即快步跟上——她知道,奇迹或许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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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里,温水倾泻而下。
张良动作利落得近乎专业:调水温、冲洗、擦干、披浴袍,一气呵成。没有多余言语,只有掌心传来的温度,稳如磐石。他从不把她当作病人,也不刻意怜悯,而是以一种近乎本能的默契,给予她最需要的支撑。
回到卧室,被褥掀开,他将她轻轻放在中央。
不给她羞怯或犹豫的时间,低头便攫住她的唇。
这一吻,带着白日积压的思念、心疼与压抑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