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养剑葫,径直往瓷杯里倒,几次三番,连饮数杯,貌似还没动用修为抵御,导致耳根子那块儿,都有些许泛红。
天下饮酒之人,即使修道长生者,在不催动道法的情况下,多喝几杯烈酒,同样会醉。
看来持剑者镇守天外期间,一万年里,很少饮酒啊,宁远揉了揉下巴,自顾自傻乐。
诶,剑术层面,差了好几个十万八千里,但是论喝酒,十个持剑者,也比不得一位北海关主。
良久。
她抬起头,看向被天色与风雪遮挡的一轮明月,缓缓道:“当时我那个剑灵,说的那些话中的有些话,我觉得有点意思。”
“既然有点意思,那就随她好了。”
言简意赅。
于是,宁远没再喝酒,将养剑葫搁在两人中间,双手拢袖,又问了一个,曾几何时,已经问过的问题。
“前辈,无论是人也好,神也罢,我们生于天地,不该是为自己而活吗?等待那么多岁月,还要给自己找一个主人?”
“不累吗?”
她笑着反问,“浩然与你无关,那你怎么还要当这北海关之主?去替儒家文庙,抵御三分之一的妖族大军?”
宁远有些意态萧索,随口解释:“我一个剑气长城来的外乡人,要娶一个浩然天下土生土长的姑娘,当然要干点好事啊。”
她忽然岔开话题,笑道:“万年以前,天庭的光景,你没见过,陈清都,礼圣,同样没有,但我知道,记得一清二楚。”
“你问的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了,我当然想过,还不止一次,但是有些事,是应该穷尽一生,也要去追寻的。”
她喃喃自语。
“明月常团圆,故人难重逢,举杯空对影,灯火照孤帆。千年万年过后,登楼又翻书,风雪旧曾谙。”
宁远没来由道:“念旧。”
说到此处。
青衫客忽然计上心来,坐直身子,伸手入袖,不动声色的,掏出一封自己的大婚请柬。
然后当场就被人惨遭拒绝。
男人撇撇嘴,内心腹诽几句,而后将请柬再度收入方寸物中,拿起养剑葫,继续埋头喝酒。
还故意不给她倒酒。
我的酒,我想给你就给你,不给你,你也不能说啥。
恼羞成怒?
砍死我啊。
老大剑仙就在此地,礼圣也刚走不久,怕你啊?
就这么安静坐了一会儿。
白衣女子忽然站起身,拎起金色长剑,身形逐渐消散之际,有一句心声,传入年轻人心湖。
“宁远,我与你,还不算多熟,你的婚事,我就不去掺和了,不过将来那个被你赐名的姑娘,要是有了嫁人的那天,你可以告知我一声。”
宁远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呵,矫情。”
在此之后。
姜芸来了一趟,没什么大事,就是按照惯例,给自己男人送来了一份食盒,伙食不错,是在北边城头打来的,那边驻扎着一大拨墨家修士。
没有什么花前月下,姜芸很快离去,说是要找礼圣,以剑气长城隐官大人的身份,商谈倒悬山搬迁事宜。
老大剑仙指点了几手炼物之法,随后返回茅屋那边。
子时时分。
一袭儒衫出现在南边城头。
崔瀺说道:“文庙最后一场议事,就在五天之后,时间所剩不多,所以你赶紧闭关,炼化北海关的山岳玉牌。”
“炼化之后,我们再火速去往中土神洲,接下来没什么要紧事,走个过场而已,你的上五境,不能再拖了。”
宁远点点头。
来到此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