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还和他说,既然是去游玩,且容我回去收拾下东西,换身衣服。”
“那黑衣人答应了。又说担心等下会我和走散,问能不能跟着我一起。”
“我一想,他的话说的也有道理。于是,就拉着他一起回来了。在屋里一边收东西,一边和聊了一会儿。”
“还是我催他赶紧走,说是怕误了歌舞。走的时候,我还特意把门锁了,钥匙就藏在腰间。”
“出门之后,很快,我们就到了涌金门。过了涌金门之后,就到了西湖边上。没走得几步,那黑衣人就用手朝湖里指了指。‘世兄,瞧见没?’”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水面上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还隐约能看得到好些穿着艳丽衣服的女子正载歌载舞。”
“看着我盯着那边看。他又说话了,‘世兄,这就是水仙殿。你说我们俩过去看美女和你去明伦堂弄保结,哪桩事更舒服呢?’”
“哎,说来也是惭愧。我当时就鬼迷心窍的回道,当然是看美女啊,机会错过了就难了。保结,明天弄也无妨。”
“听到我的话之后,那黑衣人道,‘兄台高见。不若我们现在就去吧?’”
“行。当即,我就径直上前,准备朝着那水仙殿过去。”
“这时候,后面突然有人在喊,‘去不得去不得,你边上是恶鬼在迷你。’回头一看,是个白头发的老头急匆匆朝我奔来。”说到这里的时候,程秀才停了一下,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听到喊声之后我就停下了。等那白发老头跑的再近一些之后,我才发现,那老头竟然是已经故去的父亲。”
“见我停下来不肯继续走,那黑衣人顿时恼怒起来,将我一掌掀进水里,然后便回过身去和父亲厮打。”
“水冷冰冰的,我挣扎了半天都没挣扎起来。父亲终究年老无力,眼前就要落到下风了。这时,箍桶匠突然朝这边来了,还带着好大的热气。”
“说来也怪。箍桶匠过来之后,那黑衣人竟然逃了。然后,那水仙殿和父亲也消失不见了。然后,我就回来了。”
听到程秀才这么说,大伙儿把目光都看向了箍桶匠,看得箍桶匠一阵阵的不自在,不时用手挠了挠头。
“娘子啊,还请替我谢谢匠人。”程秀才挣扎了一下,试图站起来。
听到程秀才的话,程家人赶紧向箍桶匠道谢。但是,对程秀才说的箍桶匠带着的热气也很好奇,于是便问箍桶匠是怎么遇上程秀才的。
“前些日子,我答应到涌金门那边的杨家箍桶。这太阳不是大嘛,走着走着就有些热,又晒得很。就寻思着找个什么东西遮遮太阳。”
“到了西湖边之后,瞅见湖边有把破伞,想来是别人不要了的。于是,便走过去想拿那把伞将就将就。”
“过去之后,还没到伞边,就听见水边又扑腾扑腾的声音,开始我还以为是条鱼。结果一看,是你们家秀才扑在水里。”
“也不晓得他落水有好久了。我去扶他的时候,他还挣扎着,像是不愿意起来一般。费了我老大功夫,才把他从水里扯出来。”
“从水里出来以后,他就像你们先前看到的样子。也是认得,才将他送回来。要是认不得的,我都还不晓得该怎么搞呢?”
这时,大伙儿才注意到,箍桶匠的身上也还有好多的污泥。程家人又赶紧再次向箍桶匠道谢,程秀才这一趟怕是耽搁了人家的活计呢。
送走箍桶匠之后,看着呆在家里的书院来人,程秀才的妻子先是赶紧向两人道歉,接着又叹了口气。
“都说人其实是还没有死去的鬼,鬼呢是已经死了的人。可为什么人不强迫鬼要变成人,但这鬼却偏偏喜欢强迫人变成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