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高兴,但笑容并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不安与疑虑。
“夫君,此去路途遥远,您身子骨没事吧?”宋氏有些担忧。
“无妨!”王忠嗣摆了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这身子骨硬朗着呢!”
这一晚,王忠嗣破天荒地喝了三杯酒,这对于回京一年,滴酒不沾的他来说,算是破了例。
家宴结束后,夜色已深。
妻妾们本想伺候王忠嗣歇息,却被他挥手屏退。
“今晚我一个人睡书房,养精蓄锐,明日还要早起出征。”王忠嗣的语气不容置疑。
宋氏等人虽然不解,但也不敢违逆,只能领命各自退去。
看着妻妾们离去的背影,王忠嗣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鸷与决绝。
他走出宴会厅前往书房,进门后反手把门闩死。
书房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王忠嗣倒在床上,和衣而卧。
不知不觉间,三更天到了,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王忠嗣猛然坐了起来,借着窗外透进来地微弱月光,缓缓走到书桌前。
他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从书桌底下抽出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木棍。
这木棍有小孩手笔臂般粗细,由坚硬的枣木制成,足足有十五六斤沉重。
王忠嗣在月光下沉腰扎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没有任何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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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举起枣木棍,伸出左臂架在书桌上,借着月光瞄了几下。
“砰!”
王忠嗣右手猛地发力,照着桌案上的左臂狠狠地敲了下去。
“咔嚓——”
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骨裂声,在寂静的书房内清晰响起,剧烈的疼痛瞬间如潮水般袭来
“唔……”
王忠嗣闷哼一声,整个人猛地一颤,额头上瞬间冒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他死死的闭着嘴巴,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王忠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在月光下惨白如纸。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颗黑色的药丸,也不喝水,直接吞了下去。
这是强效的止疼药和麻沸散。
服药后他缓缓坐到椅子上,闭着眼睛,任由冷汗浸湿了后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药效开始发作,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稍微缓解了一些,变成了一种麻木的钝痛。
此时,已是清晨五更天。
窗外隐隐传来了鸡鸣声。
王忠嗣睁开眼睛,眼中布满了血丝。
他用完好的右手撑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
他先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处,用布条将断臂固定在胸前,然后开始穿戴紫色官袍。
当王忠嗣穿戴整齐之后,从外表看去,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根本看不出他的左臂已经断了。
王忠嗣站在铜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尊容,确信没人看出来,这才放心。
“王贵,给我准备早膳,吃完后我要去皇城了!”
王忠嗣来到院子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阿郎快来吃,厨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急忙上前禀报。
王忠嗣点头,面无表情的问道:“我的马喂好了吗?”
管家陪笑:“阿郎放心,昨晚给你喂的饱饱的!”
王忠嗣的妻妾们也已经起床,纷纷来到客厅为丈夫送行。
王忠嗣简单的喝了一碗面条,然后在妻妾的注视下,带着十余名家丁走出了府邸。
“阿郎,请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