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襄阳城头的"卢"字帅旗染得猩红。
卢环独立城楼,望着北方蜿蜒的官道。
三日前那场大捷的硝烟仍未散尽,城墙下的尸山血海刚刚开始腐烂。
他摩挲着腰间那柄泛着幽蓝寒光的燧发短铳——这是汤隆的大徒弟西域巧匠摩利用陨铁打造的奇兵,可连发十弹而不需装填,性能好于他原来使用的“解放者”。
"元帅,各部已清点完毕。"
朱武踏着染血的石阶走来,羽扇轻摇却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此役歼敌五万,俘获粮草辎重无数。只是..."
他顿了顿,"只是跑了完颜宗翰。"
卢环的指节在墙砖上叩出沉闷的声响。
秋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卷起他猩红的披风。
忽然,一骑快马冲破暮色,马上斥候滚鞍而下:"急报!完颜宗翰残部已逃至邓州!"
帐中烛火猛地一跳。
沙盘前,卢环的佩刀重重插在邓州模型上:"传令三军,明日寅时造饭,辰时开拔!"刀锋入木三寸,惊得烛影乱颤。
五日后,邓州城外三十里。
卢环勒马高岗,千里镜中那座雄城宛如巨兽盘踞。
城墙上的金军旌旗猎猎作响,垛口后寒光闪烁——那是箭簇的反光。他眯起眼睛,注意到城门外的护城河比情报所述又拓宽了三丈。
"好个完颜宗望。"卢环冷笑。
身旁的朱武正在沙盘上插着小旗:"东门临白河,西门依伏牛山余脉,北门壕沟纵横。"
羽扇突然停在沙盘南侧,"唯有南门外三里平川,最宜..."
"报——!"一队斥候疾驰而来,为首的滚鞍下马时带起一蓬尘土,"金军昨夜在城南埋设了铁蒺藜!"
鲁智深的禅杖在地上砸出深坑:"直娘贼!待洒家去砸烂那鸟城门!"这位花和尚的咆哮惊起飞鸟无数。
他身后的武松默默擦拭着镔铁双刀,刀身上"替天行道"四个古篆隐隐泛红。
卢环正要说话,空中突然传来凄厉的哨音。
三支鸣镝火箭在暮色中炸开血色烟花——这是前军遭遇埋伏的警讯!
中军大帐,卢环盯着地图上移动的火把标记。
庞万春匆匆进帐,铁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铁骨龙率八百死士偷袭粮道,杜壆将军正在苦战!"
帐外忽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三百火枪手已列阵待发,“火绳枪”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卢环却抬手制止:"传令杜壆,放他们进伏击圈。"
十里外的黑松林,铁骨龙正狂笑着挥舞狼牙棒。
这位浑身重甲的金国悍将所向披靡,九头狮子杜壆的枪尖在他铁甲上擦出连串火花。
"南蛮的火器呢?"
他故意敞开胸甲,"往这儿打!"
话音未落,林中突然亮起数十点星火。
铁骨龙瞳孔骤缩——那是火绳枪的引信!"砰砰砰"的爆响中,三十步外的树丛里喷射出致命铁雨,将金军死士成片撂倒。
"将军小心!"亲兵刚举起盾牌,一支羽箭已穿透铁骨龙的铜制面甲。庞万春站在树梢,第二箭精准命中对方咽喉。
金国猛将轰然倒地时,看见月光下有个胖大和尚正抡圆禅杖,将他的副将连人带马砸成两段。
寅时三刻,中军大帐灯火通明。
卢环抚摸着刚送到的青铜炮管,炮身上西域文字的铭文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朱武正在调整沙盘:"铁骨龙虽死,但完颜宗望收缩了全部兵力。"他指向内城模型,"这里,还有这里,都埋了火药。"
帐帘突然掀起,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