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总管,从三品地境跃至武坛翘楚,权力场中刀光剑影的更迭,早已看得通透。你竟觉得,你这一搅局,储君之争便能断根?实在是大错特错!”
错了么?
哪里错了,又错在哪里?!
海宝儿心头倏然一沉,纵是被森然威压所慑,面上仍藏着几分不甘,连忙欠身说道:“还望王公点拨指教!晚辈自认步步谨慎,既已断了诸皇子的储君大梦,又未引发朝堂动荡,究竟是何处未能根除祸根?”
王勄眼中稍纵即逝一丝惊异,却未动真怒,只淡淡开口:“罢了,你我相识一场已是缘分,况又格外投缘——你随我来。”
他转身,率先走向院落西侧的柴房,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里面竟藏着一间暗室。暗室四壁悬挂着泛黄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注着武朝各地的驻军分布与宗族势力范围,几处关键节点还贴着褪色的纸条。
“这是……”海宝儿不明所以。
王勄打了个“止”声的手势,指着舆图上一处标有“镇北侯府”的位置,“你只盯着皇子,却忘了他们背后的人。”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又说,“四皇子母族手握北疆三成兵权,你断了他的天梯,镇北侯焦奢离会甘心?还有九皇子母亲和贵妃,你以为她真的毫无根基,仅凭一手医术就能得到陛下青睐,江南士族半数在背后支持,他们若暗中断了漕运,京畿之地不出三月便会粮价飞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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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宝儿瞳孔骤缩,伸手抚过舆图上的朱砂印记,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触感。他此前只想着如何让武皇下定决心,竟小视了皇子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网。
“更要紧的是这个。”王勄从暗室角落的铁盒里取出一封密信,信封上没有落款,只盖着一枚玄铁打造的狼形印章。“三日前,我在城郊截获的。镇北侯已暗中联络西北七部,一旦四皇子身死或彻底失宠,他们便会以‘清君侧’之名起兵!还有已经殒命的二皇子、三皇子,他们哪个人背后没有可靠的支持者……”
海宝儿接过密信,展开的手微微发颤。信中字迹潦草却力道十足,每一句都透着赤裸裸的威胁,末尾还附着西北七部将领的联名画押。他抬头看向王勄,眼中满是震惊:“您既已截获密信,为何不直接呈给陛下?”
“呈上去又如何?”王勄苦笑一声,走到暗室窗边,望着院外沉沉的夜色,“武皇虽值壮年,近年来却愈发忌惮兵权旁落,若知晓镇北侯异动,只会更加猜忌宗室勋贵。到时候不是兵戎相见,便是大肆清洗,无论哪一种,受损的都是武朝根基。”
海宝儿沉默良久,忽然躬身行了一礼:“晚辈目光短浅,险些酿成大错。还请王公示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王勄旋身转定,目光最终又落于海宝儿身上。这一次,竟带着几分沉沉审视:“你可知老夫今日为何要亲自现身?因你虽尚年轻,却有两点殊出旁人——”
“其一,行事守得住底线,未借夺嫡之名行滥杀之实;其二,能于武皇与诸皇子间周旋,却始终未真正依附任何一方。”他话音稍顿,续道:“武朝虽已立国逾百载,可你又怎会知晓,尚有多少王侯故国的宗亲子孙,仍在暗中筹谋复国大业?!眼下唯有一计可行,你需即刻辞去太子少傅之职,走得越远越好!”
“换言之,如今的太子,仅为置于明处的挡箭牌,一尊明盾而已?”海宝儿神色微滞,“这‘太子少傅’的头衔,于我而言本无足轻重,可即便辞去它,又岂能真正遏制那些宵小之徒的祸乱之举?”
自然不能!
“可你若不这么做,届时你将成为天下共敌!或者说,你将于这天下,寸步难行!”王勄哀叹一声,“言尽于此,望你好生思量……哦,对了,这个给你。”
说话间,他从宽袖中取出一枚黑檀色丹药——丸身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