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依旧摇曳,映照着元丰帝苍白的脸庞。
他闭上眼睛,心中只盼着曹盖能不负所望,守住北疆,也盼着自己的身体能有所好转。
只是他不知道,这场看似寻常的人事任命,背后早已被人精心算计,大周的命运,正悄然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济州城外,泗水之畔。
秋高气爽,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洒在平静的河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碎金一般。
河边的柳树已经开始落叶,金黄的叶片随风飘动,落在水面上,顺着水流缓缓漂去。
徐子建坐在一块平整的青石板上,身着一身素色布衣,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病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
他手中握着一根鱼竿,鱼竿低垂,鱼线沉入水中,眼神平静地看着水面上的鱼漂,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材消瘦,留着文士长须的中年人。
中年人乃是当初徐子建身边的谋士吴庸,如今任职济州知州。
“王爷,汴京的圣旨到了。”
吴庸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色,“陛下加封您为太子少保,赏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并没有提起到起复您的事。”
徐子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眼神依旧落在鱼漂上,语气平淡无波:“意料之中的事。”
吴庸有些不解:“王爷,您明明身体已经好转,为何要在奏折中说自己时日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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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局势危急,正是您重新出山,掌控兵权的好时机啊!”
这三年,徐子建一直在暗中调养身体,同时联络北疆旧部,积蓄力量。
吴庸沐休的时候也会过来拜见这位前任恩主,自然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早已好转,所谓的“病重”,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
徐子建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连绵的青山,眼神深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谋划:“吴先生,你以为,陛下真的想让我回去吗?”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鱼漂,缓缓道:“当年我手握北疆三十万大军,陛下便对我心存猜忌。
若不是我主动请辞,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如今北疆告急,他想起我了!
可一旦危机解除,我这个功高震主的臣子,下场恐怕会更惨。”
“而且,禹王和康王那些人,也绝不会让我轻易回汴京。
他们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若是我真的接受起复,前往北疆,恐怕还没等到与东辽人交战,就已经死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了。”
吴庸恍然大悟:“原来王爷早就看穿了他们的心思!
那曹郡王前往北疆,您觉得他能守住北疆吗?”
“曹盖?”
徐子建轻轻摇了摇头,“君越久居汴京,养尊处优,早已没了当年的锐气。
东辽人此次来势汹汹,谋划已久,绝非易与。
北疆防线有韩世忠、岳飞,还有徐达他们镇守,只要君越应对得当,北疆防线固若金汤!
怕就怕朝中那帮人暗中扯后腿,让边境守将阳奉阴违…”
“那王爷您就眼睁睁看着北疆落入东辽人手中?”
吴庸有些焦急地说道,“北疆的那些将士,都是您一手带出来的,若是北疆失守,他们恐怕……”
“放心。”
徐子建打断了他的话,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君越去北疆,我自然有后手助他。
北疆的那些旧部,虽然听从朝廷调遣,心中却仍念着往日情分。
只不过这北疆守住之后,怕是有人会想摘桃子!”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