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她死死扒住边缘,半个身体还浸在冰冷的海水里。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株在木筏中央、在渐渐逼近的火焰和浓烟中依旧散发着洁白光芒的汲阳花。
“再见。”她无声地说。
然后,她抬起头,望向一点五海里外那艘大船的模糊轮廓,深吸一口满是烟火气的空气,开始用手臂拼命划水。
手臂沉重得像不属于自己,每一个划水动作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浮板几乎没有什么推进力,更多是靠她自己的力量在挣扎前行。
绳子连着身后开始熊熊燃烧的木筏残骸,带来一点拖拽力,但也增加了阻力。
冰冷的海水不断冲刷着她的身体,带走体温。
失血和透支带来的晕眩一阵阵袭来。
她只能凭着一股狠劲,死死盯着远方那越来越清晰的船影,一下,又一下地划动着。
【坚持住……宿主,坚持住!】001的声音带着哭腔,光团紧紧贴着她的脸颊,像一只焦急的小动物
【他们好像发现浓烟了!船……船好像转向了!】
狐半棠已经听不真切了,耳朵里全是嗡鸣和海水冲刷的声音。
视线开始模糊,只能看到远处那团晃动的、象征着希望的影子。
手指渐渐麻木,划水的动作越来越慢,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不能睡……不能松手……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黑暗吞没的最后一刻,一声浑厚悠长的号角声,穿透海面上的嘈杂,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呜——嗡——”
紧接着,是模糊的、属于人类的呼喊声,顺着风飘来。
“看那边!着火的是个筏子!”
“海里有人!在扑腾!”
“快!转舵!放小船下去!”
有救了……
这个念头闪过,紧绷的最后一根弦骤然松开。狐半棠眼前彻底一黑,扒着浮板边缘的手指无力地滑开,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没入冰冷的海水。
【宿主!!!】001的尖叫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窒息的痛苦让她残存的意识挣扎了一下,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只能向着深不见底的黑暗缓缓沉去……
……
痛。
全身都痛,尤其是腰间和后背,火辣辣地疼,像是被无数细针扎着,又像被放在微弱的炭火上烤。
喉咙干得冒烟,嘴唇皲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钝痛。
但……身下是坚实的,微微晃动的触感,不是冰冷浮滑的海水。身上盖着东西,粗糙但干燥,带着阳光和皂角的气味。
她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狐半棠混沌的意识挣扎着上浮。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光线有些昏暗,但很柔和。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木质天花板,随着某种规律的节奏轻轻起伏。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的气味:木头、绳索、油脂、咸腥的海风,还有淡淡的草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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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像是个舱室身下是硬板床,铺着薄垫,身上盖着一条灰色粗毯。
她试着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疼痛立刻从全身各处传来,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哎!醒了!她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少年声音在旁边响起,脚步声快速跑远
“老爹!霍克大叔!那个捞上来的姑娘醒了!”
狐半棠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向声音来源。
舱室门口,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皮肤黝黑、眼睛明亮的男孩正探头探脑,见她看过来,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