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资和固定锚点。】
【目前由七块主要残骸和部分小型漂浮物组成的松散集合体,依靠鸦羽残余藤蔓和少量未断裂的绳索维持,抗风浪能力极差。】
【水下目标生命反应大幅减弱,但并未消失,仍在原区域剧烈挣扎,能量场极不稳定。其子体(气泡蠕虫)活性普遍下降,威胁降低。】
【附近海域暂无其他大型掠食者接近迹象,但它们很可能被之前的战斗和血腥味吸引,正在赶来途中。】
狐半棠艰难地抬起头,抹去脸上的水。
天空依旧阴沉,海风带着湿冷的气息。她看向四周,除了漂浮的垃圾和残骸,就是无边无际的、颜色污浊的海洋。
没有陆地,没有船只,没有希望。
她活下来了,从鱼人、撞锤怪、虫群和深海巨怪接连不断的绝杀中,又一次侥幸生还。
她趴在冰冷的残骸上,身体因为寒冷和伤痛而微微痉挛。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视线偶尔会模糊,那是失血和低温带来的影响,她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脱离海水、处理伤口、保持体温,就算没有新的怪物袭击,她也撑不了多久。
“鸦羽……”她低声呼唤,声音虚弱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
缠在她腰间的藤蔓微微动了一下,传递来一丝微弱到极点的、带着疲惫和依恋的波动。
“坚持住……”她不知道是在对鸦羽说,还是对自己说。
她松开一只手,艰难地在自己湿透的衣物和随身的小包里摸索。幸运的是,那个最关键的、用防水材料包裹的小急救包还在。
里面应该还有最后一点止血粉、抗生素和……几块高能量的压缩糖块。
她先用牙齿配合右手,笨拙地撕开止血粉的包装,将粉末洒在腰侧最深的伤口上。
粉末遇血凝结,带来短暂的刺痛,但血流似乎减缓了一些。
左肩的伤她暂时没办法处理,只能用撕下的布条,配合嘴和右手,勉强做了个固定,避免活动加剧损伤。
然后,她颤抖着剥开一块压缩糖的包装纸,将坚硬的糖块塞进嘴里,用唾液慢慢含化。
甜味和微弱的暖意顺着喉咙流下,稍稍缓解了身体的冰冷和虚脱感。
她知道这点能量远远不够,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做完这些简单的自救,她已经累得几乎再次昏过去
她将下巴搁在粗糙的木板上,保存着最后一点体力。
水下,那巨怪的动静似乎渐渐平息了,只有暗流还在缓缓涌动。
周围海面上的气泡蠕虫,有些随波逐流飘走了,有些吸附在残骸上不再动弹,似乎真的失去了活性。
短暂的、劫后余生的寂静笼罩了这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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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海浪轻拍残骸的声音,和她自己粗重艰难的呼吸声。
但这寂静,比之前的疯狂战斗更让人心头发慌。
因为这意味着,下一次未知的袭击,或者仅仅是这冰冷的海水和严重的伤势,都可能在不远处等着她。
狐半棠半闭着眼睛,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和温度的流失。
她没有力气去思考未来,去规划下一步。能活过这一刻,已经是奇迹。
她只是紧紧地抓着身下的木板,仿佛这是世界上最后一寸立足之地。
怀中的001散发着微光,像黑夜海上的萤火。腰间的鸦羽藤蔓,如同最后的羁绊。
她还漂着,还活着。
这就够了。
至少,在这一刻。
冰冷,疼痛,麻木。
这三种感觉像潮水一样轮番冲刷着狐半棠的意识
她趴在粗糙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