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是真的有某种超自然的东西占据了母亲的身体,还是哥哥因极度痛苦而精神崩溃了?是什么样的痛苦呢?她没有答案,只有那个问题在脑海中回响。
高中毕业那天,里奈收到一个定时寄出的包裹,里面是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父亲的笔记本,扉页上有父亲的字迹,笔记本中间夹着一封信,是哥哥慎吾的笔迹。
日期是他去世的前一天。
“亲爱的里奈。”
“在我写这封信时,我还是人,在你看的时候,我已经是阴曹地府里的鬼;看到我的死讯,我能想象你的痛苦。”
“我作为哥哥,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哭泣,如果未来有某个男人让你为他流泪,我就揍扁他,可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我,即便已经知道你会感受到的绝望,我也只能这样了,对不起,里奈,请容我说一声对不起,但我已经到了极限,很少有年轻人和我一样,在朝气蓬勃的年龄,每天晚上,认真地思考自己应该如何去世,如果不是对人生放弃了所有希望,怎么会想要离开这美丽的人间呢?在写信的时候,我的人生已经走到了龘字路口,无论怎么走都是错。”
“我本来是许多人梦想中的男人,父亲事业有成,家境优渥,母亲蕙质兰心,聪明温柔,妹妹可爱听话,对家里的每个人来说都是小棉袄的存在;但是现在我认真地思考,要不要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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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会走到一起,是因为他们都信仰邪教,生下你之前,母亲曾经打了三次胎,因为作为信徒的他们想要为信仰的神血祭自己的孩子,血祭教徒所生的,正好是一对童男童女,啊,用他们的话说,教徒的孩子有机会提前前往极乐世界,我被父母不允许接触女性,为了防止我找机会破掉处男的身份,我父亲在我身体里安了一个芯片,检测身体状况的芯片,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在你年满十五岁的时候一起死掉,在房屋初建的时候就在下面埋藏好的仪式图中,连带着房子一起被火烧死。”
里奈的瞳孔骤然紧缩,难怪,难怪母亲对着年龄愈长,她对他们的宠爱越发淡泊她的喉头轻轻一动,继续看了下去。
“我们的父母并不是天生的坏人,他们是被邪教一点点染成那个样子的,母亲被染成对孩子,对深爱的丈夫暴毙漠不关心的样子的,同为信徒的丈夫的死亡,至亲之人的死亡,在她眼里是崇高的殉道。”
“任凭我如何哀求,也无法把她的心从她信仰的主人那里唤回到我们,唤回到她的孩子身上,是的,我们的父母,都曾是邪教的信徒,至于这个邪教我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你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也许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你会再次和他们重逢,不,和它们重逢,出于我对你的个人的私心,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再次和它们扯上联系;而至于为什么我还是决定走向了自杀……这是并不艰难的决定。”
“我看着她身体里一点一点腐烂的过程,却毫无办法,我慢慢地理解:她已经烂透了,不能再让她透支家里的财产,我拿着菜刀,在一个深夜抵上了她的脖子,她被我惊醒了,但是脸上并无惧色。”
“她不断念叨着灭世之神路西斐尔的圣名和听不懂的咒语,仿佛祈求着挚爱主将她带往没有苦痛和罪孽的极乐天国;带着鱼死网破之心的我看到这一幕,对我的打击,我难以描述,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她美丽的脸上呈现我从未见过的表情。”
“我本该杀了她的,她没有反抗欲望,可是没办法,完全没有办法,因为我知道无论如何,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生物上,的确是生养我们的母亲。”
“我思考了很久——把钱借给教会挥金如土的母亲,对孩子视而不见的母亲,小时候给我们唱摇篮曲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