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无名已经意识到了邓明在说谎。
他的伤,绝对不是什么被打劫搏斗受的伤,而是另有隐情。
那伤口的位置、深浅,甚至包扎的方式,都透着一股刻意的遮掩,根本不像街头乱斗所能留下的痕迹。
——更像是被人有意惩戒,或是在某些不可告人的场合中所致。
但他不能直接戳破邓明的谎言。景无名心中冷笑,脸上却依旧平静。他要看看,邓明究竟在搞什么鬼!
他说了几句宽心的话,语气温和,仿佛真的信了邓明所说的一切,随后就起身告辞。
王露和王铭一路送他至院门外。
夕阳斜照,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细长。景无名步履沉稳,神色如常,却在转身的刹那目光微沉。
“回去吧!”景无名摆手,声音沉稳,“不必远送。”他的目光在邓明房门口微微一停,又迅速收回,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送走景无名后,王露回到屋内,仔细查看邓明的伤势,语气中满是忧虑。
她一边替他整理绷带,一边轻声提起景无名这些年来如何帮助王铭洗髓锻体、突破修为的旧事,话语中尽是对“无名哥哥”的感激之情。
她声音轻柔,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借此安抚邓明烦躁的情绪。
王露在无意间真情流露,那是一种纯粹的、近乎亲情的信赖与敬重,仿佛景无名真是她多年相依的兄长。
但这些话听在邓明耳中,却像一根根刺扎进心里。
“左一句无名哥哥,右一句无名哥哥——”邓明突然打断她,声音压抑却发抖,“叫得这样亲热,你不如干脆嫁给他算了!”
王露一下子愣住了,仿佛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你……你说什么?无名哥哥难道不也是你的主人吗?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主人?主人!”邓明猛地抬起头,眼中尽是戾气,“是,他是主子,我就该一辈子做奴才!
若不是这该死的景无名,我现在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越王爷!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他越说越激动,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旧日的荣光与如今的卑微在这一刻激烈碰撞,烧得他理智全无。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心中的恨意从未熄灭,反而像埋在灰下的炭,一经翻搅就灼灼燃烧。
“邓明!”王露语气陡然严厉,“你摸着良心说,若不是无名哥哥多次出手相救,你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他不计前嫌,还为铭儿洗髓通脉,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还心生怨恨——这像话吗!”
“好啊,王露!”邓明彻底暴怒,从榻上挣扎着坐起,“看来你心里从来就只有你那个‘无名哥哥’!
你是不是一直把他当作情人?啊?说不定你们早已背着我勾搭成奸——我就活该是只王八!王八!”
说实在话,当年王露第一次见到景无名时,确实动过心,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王露始终把无名哥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
邓明几乎是在嘶吼,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整个人都扭曲了。
“你……”王露被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这些年一人撑起数间凉茶铺,经营得风雨不倒,可在邓明面前,她却总是无计可施。
她在无数个晚上,都因为邓明而哭泣,但一早,她就会擦干眼泪,继续经营王老吉凉茶铺。
“哭?你就知道哭!”邓明丝毫不缓,反而更加激动,“现在你有靠山了是吧?去啊!
去告诉你的景无名啊!叫他来收拾我!他不是天下第一英雄吗?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我——你来啊!”
少年王铭在隔壁听见父母争吵,急忙跑进来,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