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都曾是我认识、或者说他们都曾是我身边的人。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一个个熟悉的人,被它当成某种游戏似的肆意耍弄,我的心里慢慢烧起了一阵怒火,脸色也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我看着镜子里的那个家伙冷声问道:“这些人确实会让我感到安心,但不是因为他们长什么样子,而是因为我和他们共同经历的那些事情。”
此时那家伙的变化还在继续,闻言停留在一种介于肖海和陈禹含之间的、不男不女的样子,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所以呢?”
“所以你现在这种行为,是非常不礼貌的。”
我恶狠狠地盯着它——虽然它现在的样子非常好笑,但我依然还是恶狠狠的盯着它:“他们是一群很好的人,虽然会有一些小缺点,但他们是很好的人,不该被你用这种方式嘲弄。”
“嘲弄?”
镜子里的家伙闻言挑起一侧眉头,嘴角却是憋笑的向下撇,用那张陈禹含过渡到肖海的脸、表现出了一种轻蔑的表情:“我能记得那些低等生命的样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荣耀了。”
话音落下,镜子里的家伙又开始了他的变化,不过他没有继续变成肖海,而是在眨眼间长出蓬乱的头发,脸上也开始像淤青似的、浮现出一片片青灰色的污渍。
最后,一件破破烂烂的绿色军大衣、从他的身体里面“透”了出来,破口处散落的灰色棉絮、还有油污黑到发亮的袖口,全都生动且熟悉的、呈现出了一个流浪汉的形象。
“……张全?”
我从记忆深处找到了那个名字,同时还涌起一阵又惊又喜的复杂感觉。
和那家伙先前变化的人一样,张全也是一个好人、曾经也帮过我很多,但我确实没想过再见到他,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真的“人”,只是意识碎片糅杂成的集念体、而且那枚入梦芯片已经熔毁了。
“对,张全。”
镜子里的“张全”点了点头,两只手揣在破烂的袖口里,脏兮兮的脸上透着惬意:“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形象,不过他的身份倒是跟我很像,我们都不是‘人’。”
我觑了觑眼睛正想说话,镜子里的家伙又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小声咕哝道:“不过谁能想到,这居然是你们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