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听得懂小牙苏的潜台词。
今天你兑走黄金,就是跟朝廷作对。
未来,朝廷有的是办法让你把黄金吐出来,还可能让你倒贴。
“你……你们这是强买强卖!”
卢老头气得胡子直哆嗦。
“卢公言重了,不是你们,是朝廷,咱们只是个存取兑换的钱柜!”
小牙苏依旧笑眯眯:“况且,契约是您自愿签的,新规是朝廷合法颁布的。”
“一切都是照章办事,何来强买强卖?”
他看了看柜台上的十万贯交子,道:
“所以,卢公,这黄金……您还兑吗?”
卢老头死死盯着小牙苏,胸膛剧烈起伏。
身后那些世家子弟,也都沉默了。
他们本来是来施压的,可现在才发现,自己那点伎俩,在朝廷这套组合拳面前,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
钱,人家不缺。
隋通钱柜后面的大股东,前些时候朝廷借款时,随手就是一千八百四十万石粮食。
政策,人家早就准备好了。
从军制改革到教育改革,从宗教整顿到金融管控,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他们这些世家,除了嚷嚷几句,还能做什么?
“我们……走!”
卢老头最终抓起那叠交子,转身就走。
背影狼狈,脚步踉跄。
小牙苏站在柜台后,目送他们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转身,对柜台后的伙计们说:
“都看到了?以后再有来闹事的,就按这个流程办。”
“讲道理,摆政策,该兑就兑,但该收的费用,一分不能少。”
伙计们齐声应诺。
小牙苏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从今天起,所有大额存取,全部登记造册。”
“尤其是这些世家,他们取走多少,存入多少,和谁交易,都要记清楚。”
“每旬汇总一次,报给度支部和……魏王府。”
“是!”
小牙苏转身走向后堂,心中暗叹。
自家少主这一手,真是又狠又准。
用税收绑定交子,等于给交子上了双重保险。
那些世家就算再不满,除非他们敢抗税,否则就得乖乖用交子。
而抗税?
卢老头大概还记得,当年在长安城里,那些抗税的门阀,最后是什么下场吧?
大隋,再不改革,可就距离粟末地越来越远。
以自家少主的心性,怎么会厚此薄彼、痛失良机?
大隋,粟末,一体也。
普天之下,莫非华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