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殇骑的力量,至少在抵御外敌时,他们是最可靠的战力。
但他也绝不能允许玄甲军被殇骑压制或吞并,那是他最后的本钱和尊严。
这种微妙的平衡与内在的张力,如同冰层下的暗流,在关内涌动着。
6
观音婢,也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与无助中。
软弱本身,本身就不是观音婢基因和脾性。
再怎么说,她也是千古一代的第一皇后啊!
如此艰难环境之下,当她完全适应了这个陌生环境和理解了杨子灿的意图后,终于展现出了一代名后的风采。
李二,都感到惊异和心疼自己老婆的魄力、智慧和坚韧。
在初步安顿下来后,她便带着几名跟随而来的、最忠诚可靠的侍女,以及少数几个在初期接触中显得较为和善本分的双城妇人,开始主动地、小心翼翼地接触治下的妇孺群体。
这几个陪嫁的时候就跟着自己的侍女,她们竟然一个不少地也被杨子灿一并送来,不知是何用意。
双城里的妇人,则多是商贾家眷或老工匠的妻子,种族也不一样,语言也迥异。
她没有宣扬任何大道理,只是用最朴素的行动来行走。
她拿出自己仅存的几件不起眼首饰,其他大部分在颠沛中遗失或被黑衣人“保管”了。
因这些,换来的一些粗布、食盐和常见草药,为那些遇见的活着本来遇不见的人,比如生病受伤的孩童、产后的妇女、无人照料的老弱,提供微不足道但雪中送炭的帮助。
她用温和耐心的态度,倾听那些被战争、流亡、失去亲人折磨的女人们的哭诉与恐惧。
然后,用简单的语言和手势安慰她们。
她也会主动参与民事,比如调解一些家庭邻里之间为了一口粮食、一块栖身之地而起的小纠纷。
这些努力,她就是尝试去维持着底层城民之间,那脆弱而最基本的和睦。
甚至,观音婢开始跟着一个粟特商人的妻子,结结巴巴地学习一些最简单的波斯语和突厥语词汇。
她说,这样她就能方便进行更有效的沟通。
观音婢从来没有试图去影响殇骑的领域,也避开了那些明显凶悍的佣兵和部民。
她所做的,看起来完全是琐碎而微不足道的事情,
然而所作所为,却像细细的春雨,悄然浸润着这片粗粝、麻木、充满警惕的土地最柔软的角落。
几个月过后,越来越多关内的普通妇孺,看向这位沉默寡言、面容清丽、总是带着温和目光的“将军夫人”时,眼神中的恐惧与疏离渐渐减少,多了几分依赖与感激。
李二知道,她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为他稳固着这片陌生、危险领地上至关重要却又最容易被忽视的“人心根基”与“后方稳定”。
这份功绩,一点儿不亚于尉迟恭整军经武。
有些人,生命顽强得就像风滚草!
滚到哪儿,就强悍地生存在那里!
且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