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尚需时日。因此,他这段时间在办公室看文件、读报、思考的时间居多,神态显得从容不迫。
见到孟伟江带着两名下属进来,吕连群放下报纸,脸上露出笑容,从办公桌后绕出来,热情地招呼:“伟江同志来了,还有魏大队和邓所长是吧,快请坐。”
魏建和邓立耀没想到吕连群能记住他们的名字,但两人不知道,吕连群当过组织部长,记人名字这事换做一般干部可能要打交道三番五次才能把人记下,但是换到了但过组织部长的吕连群,确是平常小事一件。
吕连群将三人引到靠墙的会客沙发区,自己也端着白陶瓷茶杯走了过来,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很快进来,为几人沏上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孟伟江没有过多寒暄,待办公室重归安静,便开门见山道:“吕书记,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当面汇报一下。”
吕连群身体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翘起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神态温和而专注,问道:“哦?什么事,需要你们三位一起来?看来不是小事啊。”
孟伟江翻开笔记本,条理清晰地汇报道:“是关于前些天群众围堵市委侯成功副市长调研车队一事的调查进展。经过我局治安大队和城关派出所的周密侦查与审讯,现已查明,此次事件的幕后组织者和主要煽动者,是城关镇西街的党支部书记,苗树根。相关证人证言、旁证材料已经固定,可以确认。”
吕连群听罢,脸上并无太大波澜,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苗树根……嗯,我有印象,西街的书记。”他话锋一转,问道,“那么,老孟啊,关于对此次聚众闹事行为的行政处罚决定,特别是经济处罚部分,罚款交了没有?”
孟伟江如实回答:“目前……还没有。大多数涉事人员,都还处于观望状态,没有主动缴纳罚款。”
吕连群闻言,嘴角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达眼底。他轻轻啜了一口茶,道:“不是‘没有交’,我看,是‘还不知道该怎么交’,或者说,还在抱着某种侥幸心理,认为能扛过去,甚至指望有人帮他们把这事摆平吧。”
孟伟江感觉到吕连群话里有话,谨慎地补充道:“吕书记,从法律程序上讲,罚没款项确实尚未到位。”
吕连群放下茶杯,双手十指交叉,声音平稳:“现在如果就因为查明了主犯是苗树根,立刻动手抓人,消息传开啊,你觉得,剩下那些参与闹事的人,还会有人来交罚款吗?我们公安机关前期大量的摸排、审讯、取证工作,很可能就做了无用功。更重要的是,”他看向孟伟江,“伟江同志,这笔罚款,我可是答应了啊,可以作为办案经费补贴和专项奖励的。如果最终收不上来,局里同志们这段时间的辛苦,靠什么来体现?答应给大家争取的奖金福利,又从哪个科目里出呢?”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道:“我的意见是,不急。人,既然锁定了,就肯定跑不掉。当前,继续依法对已控制的相关人员进行拘留审查,施加压力。重点是,把罚款收缴作为突破口和前提。什么时候他们把该交的钱,一分不少地交到派出所,什么时候我们再根据情况,依法对苗树根采取进一步的强制措施。这叫‘敲山震虎’与‘经济杠杆’相结合嘛。等他们钱交了,你再行动,届时人抓了,款罚了,事态平息了,社会效果、法律效果都有了,岂不是更圆满?”
吕连群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看着孟伟江,语气郑重地说:“伟江同志,这个案子,你按照这个思路去推动。我敢向你保证,只要这一步走稳了,把事情彻底解决干净,我会亲自向县委主要领导汇报,为你,也为奋战在一线的公安干警请功。这不是简单的抓一个人,这是在为曹河县的长治久安,扫清一个障碍,立下一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