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封情书,“此刻,我手中所握着的便是一封存有问题的情书,现在请高方成大人朗读一下这一段。”
高方成小心翼翼地接过情书,按照妘姝所指的部分,开始诵读起来。
“这两日,妾于机杼间裁云剪月,将相思捻作三千缕丝线。素帛上针脚蜿蜒,恰似那未寄的信笺,每一道纹路都隐匿着江南梅雨季的无尽心事。”
指尖已缠绕着星辉与朝露,飞梭往来如燕,织就并蒂莲在月下摇曳,绣出连理枝于风中低语。丝线穿梭间,把春闺的寂寞、夜半的私语,连同眼角未干的泪,都密密缝进这尺素之间。
待你将这罗裳穿在身上,便能触到妾藏在经纬里的心跳。针脚游走处,是鬓边簪花时想你的模样,是烛火摇曳时盼君归的呢喃。愿这一方织锦,替我环抱你远行的背影,在寒夜为你添三分暖意,在天涯替我诉尽衷肠。”
他读完后,目光如炬,紧紧地凝视着妘姝,缓声道:“我读完了。”
妘姝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问道:“高方成大人,你觉得写信的人这一段写的是什么?”
“自然是说她在织布,将自己的绵绵爱意如丝线般织进布匹,待日后做成衣裳,意中人穿上便能感受到她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情意。”高方成答道。
妘姝微微一笑,如春花绽放,然后继续让他读了写信和姜羽晨收信的时间。
“你们说巧不巧?此刻我手上这本,恰好记录的就是这段时间工部的记录,看来上天注定要以这铁证如山的证据,来戳穿你们的弥天大谎,为皇后洗清冤屈。”她说着,目光如冷箭般从高方成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云充媛的脸上,看着他们的脸色如变色龙般变幻不定。
随后,她将记录本轻轻放在桌面上,玉手如葱,指向高方成,娇声说道:“一事不烦二主,还请高大人继续阅读。”
高方成深知这些记录对自己不利,然而此次他却不敢像对待妘姝的会议记录那般,将其撕碎。个中缘由再简单不过,会议记录本乃是妘姝的个人行为,撕了便撕了,可这记录本隶属皇室,且是关键证物,若撕毁便是死路一条。
他战战兢兢地来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翻开记录本。
“你翻到第三十七页,从五月十二日开始阅读,直至五月二十日。”妘姝轻声说道。
继续阅读
高方成立刻照做,迅速翻到指定页面,然后读起来,“五月十二日,巳时二刻,到司宝司更换钻孔设备;午时三刻,到掖庭维修马车三辆;未时末,到皇后的立政殿维护织布机,确认其已完全损坏,依皇后旨意,需改进更换,取走……”
“五月十三日,……,皇后对新织布机提出意见,持续改进……”
“五月十四日,……持续改进……”
……
“五月二十日,……皇后对新织布机很满意,留下安装……”
高方成读完后,额头上的汗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仿佛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激烈的运动。
朝堂之上的众人,无一不是精明之人,他们自然明白皇家记录的重要性和准确性。这些记录者皆隶属于史官这一行业,他们的职责就是如实记录历史事件,不容许有丝毫的偏差或虚假。所以,既然现在的记录明确指出皇后的宫殿里并没有织布机,那么毫无疑问,织布机肯定是不存在的。
然而,这就引出了一个关键问题:皇后情书中提到的织布一说,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妘姝冷静地观察着众人的脸色变化,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庞,仿佛能够洞悉他们内心深处的想法。
此时此刻,朝堂上的人们大致可以分为五类:皇上、旁观朝臣、自己、宋人杰等人以及云充媛。
皇上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