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之下,两骑慢行。
“你是真的道士吗?”
“不是,我是个武夫。”
“那你为何穿着道袍?”
“过关方便,对了,你应该成为道姑,我会为你找一套道姑服来,只是这河西不太好找,道门在这里没扎根啊……”
“你不是河西人?”
“我是河南人。”
“开封的那个河南?”
“不,是河的南面……”
“桃花源里有桃花吗?”
“以前很多,后来换了地方,栀子花、牡丹花更多。”
“那你叫什么名字?”
“归田。”
“这是个假名字吧?”
“谁知道呢……”
“你们一直都在暗中招揽人手吗?”
“谁知道呢……”
“你不知道?”
“不知道。”
胡巧巧鼓着嘴。
这个家伙说话滴水不漏,难辨真假。
黄河的南面可大了,长江以南,那也是黄河以南,道士的身份是假的,名字也应该不是真的。
偏偏,自己竟然要跟这种人走。
说不清楚。
可能是桃花源这三个字太美,也可能是那些规矩,那个自诩自由与平等,没有欺诈压迫的地方,让自己在死之前,向往去看一眼吧。
八月初,陕西行都司公署。
朱棣看着从各地卫所赶来的诸多将官,威严地说:“河西之地并不缺乏河流沃土,开国二十一年,却依旧需要靠着开中来保证粮食供应安全,这种现象,不可持续!”
“自今日起,我要抽调军士集结于黑水两岸,力求今年新增良田十万亩。考虑到河西防务,练兵所需,卫抽千人,所抽百人,都不要说困难,也莫要说做不到,这是军令。”
“当然,垦荒军民,每人每月四两银,粮饷照发不误。当然,钱粮给得多,是因为垦出来的良田并不归他们所有,而由都司分配。”
山丹卫、永昌卫、庄浪卫、西宁卫、肃州卫等指挥使纷纷领命。
夏侯征、巩师等人并没意见。
垦荒这事,军士都在干。
庄浪卫指挥使赵长知犹豫了下,走了出来:“王爷,抽调军士垦荒,下官支持。但长期以来,卫所军屯有很大的问题,行都司上报多年,朝廷始终没有处置。”
朱棣微微皱眉:“说来听听。”
赵长知回道:“军屯是卫所制的核心,有军必有屯,产粮一方面可以留给军士,用以生活之用,一部则交卫所。这部分粮卫所会留下部分,大部则交朝廷。这都没问题,但有些卫所之地,驻扎在山岭险要之地,周围并无良田。”
“没有良田,可军屯之制在那摆着,朝廷的粮还必须交,军士不得不在远处找寻适合耕作之地,然后垦荒,耕种。若是这田地距离卫所一二十里,那也无妨,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如今许多卫所的军屯之地,距离卫所营地,竟在五十里开外,甚至有一百里开外的。军士要耕作,就需要前往很远的地方,一来二去,耽误事不说,军士也很疲惫,其家眷也很痛苦……”
夏侯征、巩师等人点头。
这些问题在西北之地很是常见,除了山丹五卫之外,许多卫所周围并没有多少良田。
田地没有,但规定的一分地军士是背下来的,不管你自己垦荒没垦荒五十亩,种没种,但这一分地应该产出的那部分,必须交给卫所。
没办法,军士只能到处找地,附近没有就向远处找,这一远,就远出几十里,上百里。
妇人去耕作,要走上百里路,这光是路上,来回就要多少天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