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嫣然忽然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清冷,却又裹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凉薄,容云听到这笑声,却觉得像淬了冰的风刮过耳畔,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殿中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摸不透神女到底笑什么,只好奇地将目光齐刷刷盯在容云身上,暗自揣测这位七公主究竟做了什么,竟能引得神女笑。
“可我怎么记得,你对本神女喊打喊杀,还要扬言覆灭我的国家来着呢!可把我吓坏了呢!”
皇帝……你吓坏了?谁信?
太后捂嘴轻笑,这丫头还吓坏了呢,谁能吓坏你呦!
她凑近潇黎墨一扬下巴:“老家伙,这丫头呀,非要皮一下。她吓没吓坏不一定,人家可吓坏了呢。”
台阶下大乾皇子容砚脸色很难看。
神女一语落下,满殿寂静骤然碎裂,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的天!
这大乾七公主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对神女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容云的脸色瞬间煞白,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连唇瓣都泛着死寂的青灰。
她的心底掀起滔天巨浪,委屈又怨愤地腹诽:这神女怎么这般爱计较!
不过是几句气头上的浑话,最后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她何苦揪着不放?
世人都说神仙慈悲为怀、普渡众生,她倒好,心眼比针眼还小!
不就是想要个侍卫吗?那不过是个卑贱的奴才,她不稀罕了!
可她偏偏要在这宫宴之上掀出来,这不是明晃晃把她往死路上逼吗?
为什么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回?
“不不,我没有,不是我,不可能……我……”她慌忙摆手辩解,语无伦次地支吾着,话到半截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可是神女啊,是凌驾于三界众生之上的存在。
岂是那些任由她拿捏搓扁的低贱宫人?又岂是那些对她俯首帖耳、唯唯诺诺的臣子臣女?
在那些人面前,她是金尊玉贵、高高在上的大乾七公主。
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他们噤若寒蝉。
可在神女面前,她这公主的身份,竟卑微得如同脚下的尘埃,半分也抬不起头来!
容砚惊得瞳孔骤缩,猛地扭过头,凌厉的目光如刀似剑,直直射向容云,眸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凶光,字字带着彻骨的寒意:
“容云,神女说的可是真的?”
容云被这眼神刺得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华贵的织金裙摆铺散开来,像一朵狼狈绽开的败花,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
她抖着唇瓣,连头都不敢抬,呢喃道:
“皇兄,我……我没有……我不知道的啊!我真的不知道,只是看见恩人,想把恩人要到身边,一时糊涂……”
容砚心头火起,厉声追问:“你一时糊涂?你到底对神女说了什么混账话!”
容云仰起脸,泪眼婆娑地望向苏嫣然,双手合十,声音里带着哭腔,凄凄切切地哀求:
“神女大人,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糊涂,口不择言,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站在一旁的潇锦瑟气得柳眉倒竖,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厉声斥责:
“七公主!你说耳环掉了要去找,原来都是骗我的!你竟然敢对神女不敬,简直是胆大包天!”
容云慌忙摇头,哭得梨花带雨: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是神女啊!她没说啊!我又不认识神女,我有错神女大人也有错啊!她干嘛不告诉我?
我就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我……”
容砚气的想杀人,蠢而不自知,父皇就不该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