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屋里唯一的妇人。
黑脸汉子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到时候把她留下。
苏家不是说要好好照料病人么?就看她能不能拿到那每日二十文的误工钱了。”
这分明是要把这妇人当作试探苏家态度的棋子。
那妇人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脸色顿时变得蜡黄,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只是把脑袋垂得更低,手指死死绞着衣。
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是被当成了弃子。
可她能说什么?一个妇道人家,在这群人里原本就说不上话。
此刻要是敢说个字,不用等到苏家出手,这些所谓的自己人就会先让她知道厉害。
她偷偷抬眼,正对上黑脸汉子阴冷的目光,吓得立即又低下头去,只能轻轻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蝇。
见她这般顺从,黑脸汉子满意地扯了扯嘴角,转头又对榻上二人吩咐道:
“既然要装,就给我装得像样些。
该哼哼就哼哼,该喊疼就喊疼,别露了马脚。”
那妇人听着这话,心里愈发冰凉。
悄悄往墙角缩了缩,只盼着苏家真如表面这般讲道理,能让她平安度过这一关。
姜老领着苏启依几个姑娘在廊下静候。
约莫过了三刻钟,苏启思带着两个丫头端着药盘从大门口处走了过来。
两个丫头的手中,一人端了一碗熬好的药。
盘中的药碗正冒着热气,来到姜老身边,苏启思抬起小脸说道:“姜爷爷,药已经煎好了,正是火候。”
姜老闻言,点点头,这才转身走到房门口,屈指在门扉上轻叩三声。
屋内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黑脸汉子给两个同伴迅速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恢复了先前的情状——虚弱地躺着呻吟。
黑脸汉子则坐在榻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不等他们回应,房门被推开,姜老已经带着几个姑娘走了进来。
望着一屋子的陌生男子,苏启思心里微微发紧,却还是稳住心神,抬头看向姜老。
见他老人家对她微微点头示意,便带着两个丫头径直走到床前,转身从漆盘上捧起药碗,递到其中一个壮汉面前。
“该服药了。”
那人偷瞄了眼黑脸汉子,见他微微点头,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药碗。
浓重的药味让他皱了皱眉,但在众人的注视下,还是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
那壮汉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随即粗鲁地用手背抹了把嘴,地一声将空药碗重重塞进苏启思手中。
苏启思接过空碗,放到托盘上,随即端起另一碗汤药,面向床上另一人。
待二人都服过药,她又站在原地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仔细查看了他们的面色,这才转身对姜老轻轻点头,走回到姜老的身后。
姜老始终站在门边,将屋内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见状,便一脸和善地笑道:
“各位都亲眼瞧见了,这两位兄弟是不是比刚抬进苏家时好了许多?气色红润,汤药也服下了,这下你们该放心了吧?
见几人抿着嘴不答话,姜老也不着恼。
“病人现在已经服过药,最要紧的就是让他们好生休息。
各位陪着熬了大半夜,应该也都乏了。
客房早已为你们收拾妥当,不如随我去歇息。”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显出不忿之色——分明是苏家扣着人不让走,怎么倒像是他们自己要赖在这里似的?
满肚子怨气却不敢发作,只得齐刷刷地望向黑脸汉子。
黑脸汉子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斟酌了一下说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