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的箭矢,掠过她染血的明黄衣袍,最终落在她因癫狂而涨红的脸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皇姐这话,怕是忘了这大殿之上,最该讲的是礼法,是君臣,而非嫡庶。”
“礼法?君臣?”谢文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不顾手掌剧痛,猛地拔高声音。
“本宫是嫡长女,是这大晟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母皇端坐龙椅之日,便该立本宫为皇太女!你们这群庶出的孽障,本就该匍匐在本宫脚下,谈什么礼法君臣!”
“皇姐错了。”
谢时淮抬眸,目光直直对上谢文曦的眼。
“母皇曾言,国之储君,当以德配位,以能安邦。皇姐这些年,私结党羽,构陷宗亲,克扣军饷,视百姓性命如草芥,这般行径,何德何能,配坐那东宫之位?”
“你血口喷人!”
谢文曦厉声嘶吼,她想要冲上前去,却被掌心的剧痛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她身后的亲兵见状,当即就要拔刀上前,却被谢时淮身后的禁军厉声喝止:“禁军在此,尔等敢动?”
亲兵们看着殿外涌入的、手持长矛的禁军,看着他们甲胄上闪烁的寒光,一个个面露惧色,握着剑柄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几分。
谢文曦见状,更是气怒攻心。
她猛地转头看向被层层护卫的谢女帝,声音凄厉得如同泣血:“母皇!你看!你看她!一个庶女,都敢这般欺辱本宫!你难道还要偏袒她吗?若不是父后当年助你登基,你能有今日?你忘了父后的恩情,忘了本宫的身份,你对得起谁!”
谢女帝看着她,眼中最后一丝波澜也归于平静。
她缓缓抬手,声音穿过殿内的喧嚣,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耳中:“文曦,你父后的恩情,朕从未忘记。但朕是凤鸾朝的女帝,不是谢家的家主,这万里江山,也不是朕可以私相授受之物。”
“你……”谢文曦浑身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怔怔地看着谢女帝,看着她眼中那片死寂的漠然,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原来,从始至终,不是母皇忘了,不是母皇偏袒,而是她自己,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
可她不甘心。
她攥紧了拳头,不顾掌心的鲜血淋漓,不顾周身禁军的虎视眈眈,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不甘心!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是我的!”
“凭什么要让我把我的东西拱手让人,母皇……!!我错了!母皇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