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李三的名,李三立刻捂着肚子蹲下去,苦着脸说道:“大人,小人今早吃了凉粥,肚子疼得直冒冷汗,怕是走不动路。”
他又点赵武,赵武搓着手,支支吾吾道:“大人,小人家中老母亲突然中风,小人得回家伺候,这带兵的事……怕是分身乏术,还是另请高明。”
更荒唐的是昨天,他亲自去捕快房点人,竟发现一半的捕快都递了病假条。
有的说“婆娘临盆,需在家陪护”,可周正义分明记得,那捕快的婆娘上个月才刚生了娃。
有的说“父亲病重,要去邻县抓药”,可前一天还看见他在酒馆里喝得酩酊大醉。
明眼人都知道,这些人是怕了燕双飞,怕去了也是送命。
“这群贪生怕死之辈!”周正义气得在公案后踱来踱去,靴底磨得青石板地面发出“咯吱”的声响。
他实在想不通,燕双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整个古城的捕快和城防军都吓破了胆。
傍晚时分,他屏退左右,把自己认为最心腹的三个人叫进了后堂。
一个是县衙的文书刘全,一个是管库房的王六,还有一个是平日里跟着他跑腿、名叫薛福贵的杂役。
这三人平日里对他唯唯诺诺,从不忤逆,他想着,或许能从他们嘴里问出些实话。
“你们跟了我这么久,有什么话就直说,燕双飞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何你们一个个都怕成这样?”
周正义端起茶杯,却没心思喝,手指在杯沿上反复摩挲。
刘全和王六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
还是王六先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大人,那燕双飞……太厉害了。
展统领和秦统领的身手,您是知道的,可在他手里,连一炷香的功夫都没撑到,展统领甚至没拔出刀,就被他一剑刺穿了胸膛。”
“不止这些。”
刘全咽了口唾沫,补充道:“上个月黑风山的三个土匪头子,您还记得吧?
那三人手下有三百号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前秦统领带了五百个城防军去剿匪,都没能拿下。
大人还记得那些村民报案土匪抢劫的那一天吗?
燕双飞一个人杀上了青云山的清风寨,硬是把那三个土匪头子全杀了。
尸体就扔在山口,据说每个人身上都只有一道伤口,干净利落。”
周正义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撞在桌案上,茶水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