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相碰的脆响、孩子们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暖黄的烛光洒在每个人脸上,映得眉眼间皆是笑意。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酒意微醺,话匣子也彻底打开,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温以缇身上。
这位从女官做到地方要职的女子,身上藏着太多让人好奇的故事。
“二姐姐,当年你在甘州遭遇疫情,是不是吓得人心里发慌?”温以伊托着腮帮子,乌溜溜的眼珠瞪得圆溜溜的,指尖还下意识攥了攥帕子。
方才听温以缇说刚到甘州的荒芜凶险,她就揪着心,此刻提起疫情,更是满脸紧张。
这些事迹,她们早已从旁人闲谈中听过无数遍,甚至温以如和崔氏回京后,邻里闲谈时,也总爱提起温以缇在甘州的壮举。
可此刻听她亲口娓娓道来,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藏在坚韧背后的不易,都变得格外真切。
温以缇目光沉了沉,“吓人是真的,那时候可比寻常事故凶险多了。”
她声音缓了缓,带着几分亲历者的凝重,“疫情来得猝不及防,起初只是几户百姓发热咳嗽,没过三日便蔓延开来,街头巷尾都飘着苦药味,连医官都慌了神。不少百姓想着逃城,城门处挤得水泄不通,哭喊声、咒骂声混在一起,乱得像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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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姐姐怎么办的?”温以怡急着追问,身子都往前探了探。
“只能硬扛。”温以缇笑了笑,眼底却藏着一丝疲惫,“我先让人封了城门,严禁私自出城。不是要困住大家,是怕疫情扩散到周边州县,到时候便是万劫不复。”
她顿了顿,想起那些日夜,语气添了几分郑重,“然后清点库房里的药材,不够就连夜写奏折求援,同时让人挨家挨户排查病患,将染病的百姓集中安置在城外的义仓,派医官专人照料,没染病的就分发防疫的香囊和汤药,教大家用烈酒消毒、勤晒衣物。”
“就这些?”温以思小声问,她虽年纪小,却也听出了其中的艰难。
“哪有这般简单。”常芙接话道,眼中满是感慨,
“姐姐连着三日三夜没合眼,眼里全是红血丝,嗓子哑得说不出话,还在城墙上对着百姓喊话,承诺定会守住甘州、护住大家。有百姓不信,扔东西骂她,她也不躲,就那样站着,一遍遍说,直到嗓子彻底发不出声,还在纸上写不弃一人给大家看。”
众人听着,虽说也早就知晓,但依然震撼。
“其实最凶险的有一日,义仓里的病患突然增多,医官人手不够,连下人都自告奋勇去帮忙,有两个还染上了疫病。”
温以缇指尖微微收紧,“我那时候也怕,怕自己撑不住,怕对不起甘州的百姓。可夜里巡仓时,看见一个病重的老妇抱着孩子,还在念叨温大人会救我们,我就想,无论如何也不能退。”
“后来呢?”温以思追问,眼眶都有些红了。
“幸得派人采买的药材和朝廷的支援及时赶到,加上百姓们渐渐信服,齐心协力防疫,疫情便稳住了。”温以缇语气轻快了些,眼底也亮了起来。
温以如眼神一瞬不瞬地黏在温以缇身上。温英珹、温英衡、温英文、温英安等几个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半个字。
温以柔心疼与骄傲在眼底交织,时不时偷偷抹一下眼角。刘氏坐在主位,浑浊的眼眸里满是疼惜,不住地叹气。
温舒抬手按了按心口,连连叹气:“真是险啊,你这孩子,总是这般拼。”
满室瞬间陷入寂静,连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清晰可闻。就是听着,都仿佛穿透了时光,无需亲历,便已能想见那百姓在恐惧中挣扎的模样。
温英珹几个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眼里满是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