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大人是因朝议被迫出宫,可陛下赏赐厚重,如今他又能跟着一同出宫侍奉,日后有他在,总能护着大人周全,不至于让大人没了可用之人。
温以缇转过身,身上已换下了往日的女官服,一袭素色常服衬得身姿清瘦,外罩一件素白狐裘抵御寒意。
发间仅用一支素银簪挽起,未施半点粉黛的脸庞素净得如同院中飘落的初雪,眉眼间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从容。
她微微颔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座小院,目光掠过廊下的盆栽、窗前的竹影,而后毅然转身,轻声道:“走吧。”
脚步未远,院门外已有人静静等候,正是范女官。
她见温以缇走来,目光在她素净的装束上停留片刻,随即敛衽行了一礼,声音温婉:“清宁郡君,皇后娘娘命下官特来送些东西,伴您出宫。”说罢,她递过一本明黄封皮的礼单,“这些已吩咐人与您的箱笼一同安置妥当了。”
温以缇瞧着范女官此刻毕恭毕敬的模样,浅浅一笑,微微回礼:“有劳范女官,还请替我多谢皇后娘娘的体恤。”
一旁的徐嬷嬷上前,顺势将礼单妥善收好。
范女官望着眼前的温以缇,眸中满是感慨,轻声道:“昔日那个初入宫的小姑娘,如今也总算有能耐,站到了这般高度。”
温以缇闻言,再次欠身行礼:“多谢范女官从前的教诲。”
范女官眼中闪过一丝愧色,缓缓道:“你初入宫时,我对你百般刁难,如今你竟不怪我,我心中已是万分慰藉。”
“范女官说笑了。”温以缇抬眸,眼底澄澈,语气真诚,“您与当初的梅宫正,于我而言,皆有相助之处。无论初心如何,这份情分,我记在心里,多谢二位。此番也劳烦范女官代为转达对皇后娘娘的谢意。”
范女官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深,颔首道:“好,赵家未来的当家主母吩咐,我自当遵从。此次出宫,于你而言,既是陛下与娘娘的厚赏,更是一份荣耀,总算能扬眉吐气了。
你当初如何情况入的宫,个中缘由你自己清楚,如今离宫,自然要风风光光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