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餐馆后厨帮工洗碗,什么杂活都得干,八小时闲不下来,被老板当牛马一样使唤。
一小时才六百日元,一天下来才四千八百日元。
而褚浩然给他的这趟活,答应他两个小时就能至少拿到八千块,这是什么样的强烈对比。
这晚上的俩小时顶得上他平日的一天半了,哪儿说理去?
即使他心里想着自己不在乎钱,但八千円的数字终究是实实在在的,还是让他违心的怦然心动。
说也奇怪,他这么一想吧,刚才还沉甸甸压在心头的不安,被这悬殊的数字冲得烟消云散,连寒风都好像没那么刺骨了。
一切都会好的!
用不着担心什么!
刘波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板。
尤其此时,他眼前的大马路上,正有三两成群的年轻男人正往路过的女性手里塞广告纸拉客。
他们穿着藏体面的西装,搭配艳色领带,外面套着潇洒的黑呢大衣,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的样子。
让酷爱时装的他看在眼里,就更是心里发痒,既羡慕又有点自惭形秽。
他忍不住去想,这些人能穿这么一身高级的衣服,钱一定不会少挣!
刘波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的棉服,顿时气馁,和人家比起来实在太土气了。
于是乎,对于金钱的渴望,忽然间就又冒了出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更强烈。
“我得赶快赚到钱!我也要穿得亮亮堂堂的!”
他转头看着公寓楼的玻璃,给自己打气,镜片后的眼睛亮闪闪的,“就这一次,咬咬牙就过去了。”
然而也是在这个档口,他等的人也到了。
忽然之间,一声洪亮的京片子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哥们儿,哥们儿!你是刘波吧?”
刘波再度回头,看见个穿黑色棉服的中年老乡在朝他挥手,那个人寸头沾着雪沫,脸上堆着实诚的笑。
但更让他欣喜的是,他看到对方的手里也有一份《东京生活》。
身份确认无疑了。
“我是王亮,京城来的,褚浩然跟你提过我吧?”
刘波赶紧迎上去,拘谨地递烟,“王哥,褚哥都跟我说了,让我都听你的,今天恐怕得麻烦你了。”
王亮接过烟夹在耳朵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力气大得让他晃了一下。
“别客气,既然是老褚让你来的,那就都是自己人,一切好说,我带你。”
正说着,一辆印着“禾木斋场”四个篆字的黑色灵车也慢悠悠开过来,停在路边。
车门打开,下来个穿藏青色制服的人,居然也冲着王亮用中文打招呼,“王桑,找到人了没有?我们得快点了。”
刘波愣了一下——对方的中文发音是很奇怪的,明显能听出是日本人。
“王哥?今天不是咱们俩干这活儿吗?怎么还有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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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亮则拉着他往车上走,低声解释,“尸首抬下来得有车拉走啊。这是司机山田久一,中日混血的串儿。这小子妈是东北的,爹是日本人,也算咱们半拉自己人。”
随后还说,“你别看车上是‘禾木斋场’的字样,可这家伙实际上是另一家公司的人,叫什么春……啊对,叫春善株式会社,这里头的事儿有点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两点就够了。第一,咱们的活儿是山田这些人从警方手里接来,然后再给咱们发下来的。第二,一会儿干完活,就是这小子给咱们发工钱。”
说着他带着刘波走到山田的面前,给他们相互介绍。
刘波有点紧张,毕竟在他理解中,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