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绝者,莫过于山矣;言天下无容力者,莫过于海矣。广之寇东通漳、汀,北连雩、赣,西迄郴、桂,抵于湖南,往来出没莫测其境,是故二广者,山寇之薮也。溟渤巨浸,渺无津极,环接诸岛,风翔潮游,舟楫匪力,是故二广者,海寇之汇也。”
这使得申时行也极为痛苦,石昆玉素称干吏,抚治苏州,都能够得心应手,但是对于广东,却显得力不从心。山海交织的地理形势为海盗的肆虐提供天然的舞台,而本朝惠潮逐利的民风更是为这一舞台输送了大量的演员。甚至之前有在惠、潮任职的官员认为:惠潮勇悍、嗜利的风气,皆生于形势,风气之恶,不可以教化怀服。盖自秦汉而己然矣。
新任巡按广东御史袁可立也在庭寄中向朝廷和内阁汇报了本地的情况:“惠、潮俗悍贽贪顽,不必财物丰多,但杀一人可得五钱,则欣然以为胜屠一豕。自潮州沿海而下,千有余里,半以攘夺为生涯,水务习熟,往来如飞。百粤之民,喜于为盗,见利如羶,杀人如饴,其天性也。余阅狱牒中,有仅以数镙而谋杀人者,有以斗粟而行劫者。至于掳人勒赎,尤是常事。或禁之船中,或圄之地窖,或幽之密室,意其能识认者,则蒙其首而去,公然揭示于通衢而索之金钱。饱其意,则人可生还;稍不满意,多有财命俱丧者。或掳人家女子,则群盗聚而奸之,赎不满意,竟售之他乡去矣。又有劫人尸棺而勒赎者,其事尤可怪矣!”
这些地方,民风剽悍,所谓大商贾和大海盗,其实就是一码事情,难以治理,确实是极为头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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