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派放在心上。
顾怜拖着疲惫的身体草草行了一礼:“宋掌门的意思,顾怜听明白了,还请宋掌门放心,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顾怜已经猜到,这次刺杀,应当是阿喜擅自下的决定。
地网是个聪明人,就算知道他活着,也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对天罗下手,更何况以目前形势看,地网自顾不暇,应当暂时顾不得清除天罗。
只是……
顾怜低声下气道:“明日,我能不能去药庐一趟?”
他需要确认些事情。
看着顾怜垂头丧气的模样,宋子殷的心不可避免软了一瞬:“日后,还是同原来一样,每日去药庐取药。”
到时候顾怜想传消息还是想要探望程越都方便些。
宋子殷一瞬忘了当初将顾怜禁足时的咬牙切齿。
顾怜没想到宋子殷这么大方,见好就收,低头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门。
他没有任何抱怨和责怪,但宋子殷心中十分清楚,这辈子,他与顾怜的父子情分,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宋随看着自家公子脸上的疲惫与悲伤,不由有些心酸:“公子放宽心,小公子年纪小,又遭逢剧变,一时想不通也是正常的,等他再长大些,定能明白公子的苦心。”
宋子殷摇了摇头:“只怕已是父子成仇,无法挽回。”
别看顾怜现在装得乖乖巧巧,但宋子殷知道,若是有朝一日顾怜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绝对会将新仇旧恨一同报复回来。
毕竟他这个儿子,一直奉行“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虽然有些残忍,但宋子殷希望顾怜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也如宋子殷所料,顾怜确实是这么想的,早在阿喜死之时,顾怜便又在心中记了宋子殷一笔。
如今回了房间,顾怜也不再掩饰眼中的怨恨,暗暗发誓,等他有了机会,定然会让宋子殷尝尝这种失去亲人的切肤之痛。
可现在是不能了。
顾怜不敢闭上眼睛。
他闭上眼睛,看到是浑身浴血的阿喜,看到的是死去的沈暮,还有那个,他已经许多年未曾想起的……故人……
顾怜缩在墙角,默默舔舐着心中的痛苦。
他想哭,可今日流的眼泪太多,以至于他现在想哭也哭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怜在昏昏沉沉中陷入了梦乡。
第二日,顾怜没有看到宋子殷的身影。
但有了宋子殷的许可,顾怜未到午时,便起身前往药庐。
他今日去的早了一个时辰……
白蒿在旁边劝道:“公子不若等等再去,现在时辰还早,恐怕药还没有熬好……”
顾怜置若罔闻。
他并没有直接到药庐,反而转了弯,径直走向钟遥的院子。
白蒿想阻止又不敢阻止,整个人吓得冷汗都掉了下来。
可他又没敢阻止。
毕竟连暗中的影卫都毫无行动,看来掌门是允许顾公子在府内走动的。
好在顾怜并没有入钟遥院子,而是站在在钟遥院外的一棵大树下,遥遥盯着钟遥的院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白蒿心思一动,忙上四周打听了一下。
“顾公子,三公子现下在四掌门院中习武,不在院子。”
白蒿狠狠松了口气。
顾怜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他不离开,白蒿也只能陪着他一直等着。
大概过了大半个时辰,白蒿脚都站麻了,忽而看到远处走来一人,再定眼一瞧,不是三公子,而是三公子身边那个护卫,好像名叫什么陈罗还是天罗来着。
顾怜神色松了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