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看着长子脸上的挫败,宋子殷不由放软了语气:“有些事情,不能退让……”
比如顾怜对钟遥动手……
“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
比如顾怜在他面前装模做样演戏,宋子殷也已经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爹……”
宋棯安道:“可是现在地网的人已经来了,如果他们要带走阿怜,我们该怎么办?”
宋子殷瞥了长子一眼,默默无言。
他这个傻儿子担心太多了,以前是对顾怜手下留情,顾怜才能一而再而三逃跑,如今顾怜既没有朝廷相助,势力也已经七零八落。就算地网还算有些名气,也没本事能从他和褚平眼皮子底下带走人。
除非孤注一掷,拼着地网覆灭也要带走顾怜。
但这是不可能的。
以顾怜的性子,第一个不会同意。
宋棯安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傻话,讪讪笑了笑。
这下宋棯安是彻底放了心。
“糟了……”
宋棯安刚刚冷静下来,正打算喝口茶水歇歇,忽然想起由于太过担忧顾怜,他将顾童一个人丢在了药庐。
想到自己这么无礼,宋棯安急忙站起身,和爹说清缘由后急匆匆离去。
宋子殷看着长子手忙脚乱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个孩子似的毛毛躁躁?”
照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宋家交到小安手里。
宋随在旁笑了笑:“公子就是太心急了,二公子还是个孩子呢,等成了家,有了孩子,心自然就定了下来。”
公子不也是这样,年少时性子跳脱,连家主和老夫人都管不住,后来不也以一己之力,扛起了宋家,扛起了嘉阳派。
宋子殷叹了口气:“他和我可不一样。”
那时他虽性子天真,但受父兄影响,该下手时绝不手软。
但小安不一样,他天性心慈手软,悲天悯人。
就是恶人站在他面前,若无性命之忧,他也下不了手。
这种性子,怎么能扛得起嘉阳派。
便是钟遥,也比小安强了不少。
宋子殷又叹了口气。
宋棯安却是不知道爹的这些想法,当然,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而他不知道,此时被他丢在药庐的顾童,由于实在无事可做,便决定先行离开。
毕竟这药庐除了二哥和半夏,他与这里的人也不甚熟悉。
思索着二哥应当不会这么早回来,顾童便决定先回房间等候。
可他出门的时间不巧,刚刚踏出药庐,便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顾怜。
虽然早知道哥哥在嘉阳派内,知道宋掌门不会为难哥哥,但甫一见面,顾童还是难掩心中的震惊,呆愣在原地。
待回过神时,顾童连忙低头退至一旁行礼:“哥……”
顾怜视若无睹,半分眼神都未曾给顾童,就像没看到这个人一般走了过去。
他走进药庐,递上对牌,像往常一般道:“你好,我来取药。”
被顾怜忽视的顾童心底发酸,眼圈慢慢红了。
即使知道顾怜不是个好人,即使知道,他曾经想要了自己的性命,但顾童就是恨不起来,也怨不起来。
他只记得,被那些仆人诬陷时,是哥哥站出来替他主持公道;在他想要借着出t门游历逃离顾府时,哥哥一句重话也没说,不仅给了他很多银票,甚至连钱庄的玉牌都给了他,让他在外没有银钱的压力;在他被污蔑弑父时,也是哥哥一直相信他,站在他身边保护他。
那些虚假的温暖,于别人而言是剧毒,但对他而言,却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