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一章 王氏画局(2 / 4)

声而裂。

塔顶裂开的刹那,铜门融化了个一干二净,露出内里约四平方左右的陋室。

室内置一套桌椅,摆了粪桶等生活物器。

一个身穿儒衫,骨瘦如柴的厉鬼坐在椅子后,手作执笔状,似是在桌案挥豪书写。

它身前是厚厚一迭的人皮,每当一笔落下,便化为活灵活现的厉鬼。

鬼物在它面前翩翩起舞,它却浑然不觉。

写到后来,它起身将桌案上点的灯一推。

灯倒落在桌上,内里灯油涌出,顷刻间将铺在桌面的人皮纸点燃。

‘轰!’

大火瞬间冲天而起。

火焰燃烧这铁打铜铸的内室,高温之下,铁铜俱融化,化为热流落地。

厉鬼站起身,这些融化的金汁铁水迅速将它包裹在内,眨眼功夫将其铸为一尊全身泛金的‘鬼身金相’。

烧得通红的铜汁铁水顺着九层鬼塔往下流涌。

赵福生带着众人身居高处,看到鬼塔之下,那些一路跟随着他们上到八层塔等候的鬼群被一一包围,化为金身鬼像。

厉鬼受金身封印,接着转身‘咚咚’下楼。

鬼塔震荡,接着那坚固非凡的塔身竟随着鬼群一离开,瞬间变得脆腐无比。

从第九层塔开始震裂,大块大块的城墙倒塌落地。

不多时的功夫,金雕鬼像走入街舍。

它们走至乡舍民户,便随即将悬挂在乡舍门口的灯笼摘下,一把将其塞入口中。

这些灯笼一入金雕鬼像之口,便如嚼酥黄豆一般,发出脆响声。

每吃一个鬼灯,金雕鬼像便茁壮几分。

而随着它们的成长,同山县的那些民宅便开始缩小,变得如同一排排并列整齐的‘盒子’似的。

恐怖的巨鬼在整齐的‘盒间’穿梭,将所有鬼灯吞并。

……

这一幕诡谲离奇,又魔幻得不像现实。

刘义真道:

“我们、我们究竟是在鬼域之中,还是在梦境里?”

在他记忆中,唯有十里坡鬼案那一回,众人深入乔越生梦境,才会有如此离奇的景象。

就在这时,金雕鬼像吃完了同山县所有的‘灯’。

一时间整个县府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县内所有的灯全灭了,可不知为什么,县内却仍有光。

“光?”

赵福生心中一凛,又抬头往天空看去——只见天空之中,不知何时又萦绕了一层薄雾,雾中一轮银月当空,月光透过粉红的雾气,洒向大地。

……

此时此景与众人先前才入同山县时一模一样。

“咱们这是陷入了画局。”赵福生立时醒悟。

“画局?”谢景升愣了一愣,赵福生道:

“是王仆宜。”

众人对同山县鬼案并不了解——纵使了解最多的谢景升,也并不知道当年的王仆宜。

他是生来便注定会驭鬼的人,高高在上,并不知道哪年名满帝京的画手文人。

这位年轻人生错了时代,满身才华却成为了招祸的根。

他如昙花一现,曾在帝京短暂扬名,最终因名声被拘拿,继而被关押一生。

在同山县案件中,赵福生早前注意梁隅恶行,后又被秦、郝两家官司引住了心神,却一时疏忽了这位数十年前的画家才子的存在。

“咱们被困入了幻局。”

赵福生道。

“如果庞知县还在生,那他一定知道——”

她说到这里,心生感触。

厮人已逝。

赵福生强敛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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