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妖圣死忠粉一唱一和，话术运用熟练，硬是将忘忧那点可能会形成隐患的心思消弭在萌芽里。

忘忧回过味来，狐疑地盯着她俩：“你俩刚才用的是乘黄教的话术吧？他让你俩留下来看着我，他怀疑我会出问题？”

鹿芙跟蜚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忘忧的鱼脑袋还有这么灵光的时候。

鹿芙讪讪一笑，本想搪塞过去，可转念一想，实话也没什么见不得妖的，索性说了：“不是乘黄，是主上。主上一直很担心你这个老朋友。”

忘忧一愣：“昭昭？”

“是啊，昭昭入凡前交代我俩多留意你的情绪，别让你钻了牛角尖。”蜚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妖族修行不易，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更是克服了不知多少艰难险阻。”

鹿芙从储物手串里找出一个墨玉匣子来塞给他，如释重负地道：“给你。这是主上寄存在我这里的。她说，若是哪天你主动跟我提起招摇山上的事了，就让我把这个匣子给你，你看了就明白了。”

忘忧不知所措地抱紧了怀里的匣子，想要立刻回自己的院子去，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有点过河拆桥的嫌疑，犹犹豫豫，坐立难安。

鹿芙见不得他这种不爽利的样子，哼笑一声，道：“东西在你手里，什么时候看不都一样？又不会长翅膀飞了。昭昭她们马上就要过来了，你别闹得她们连饭都吃不好。”

忘忧只好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收起那个匣子，拿出耐心来听鹿芙跟蜚聊商会的事。

等章雪鸣和卓翼宸叫着裴思恒来到花厅，坐在桌旁的三个大妖又跟平时一样和和气气的，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大家围坐一桌用过午饭，正热热闹闹聊天吃饭后水果，白洋就带着两家书坊出品的四本话本的样书回来了。

“昨日下午大纲才送过去，样书这就出来了？”蜚难以置信地拿起一本样书来翻看。

忘忧和鹿芙一左一右凑过去跟他一起看，发现样书里居然还有几幅线条简单的插图，眼里的不可思议都快具现化了。

章雪鸣不禁莞尔，给卓翼宸和裴思恒各递了一本过去，自己也拿了一本，边看边解释道：“其实这种半白话文的市井话本跟别的可以量产的货品没多大差别。”

“这类话本每本字数不过一两万字，五百来字就是一章。重点不在文辞，而在剧情。”

不够风雅，成不了传世经典，但符合大众口味，价格又低廉。只要剧情不太烂，总有人愿意掏腰包。

“有了大纲，选定模板，请几位文风相近的执笔人经过讨论，将大纲按模板填充成细纲，划分好章节。再一人分几章去，把细纲继续扩充细化，完成后由总揽润色。算下来，三四个时辰左右就能完成一本。”

流水线产品，成本低、质量一般，以效率取胜。

“两家书坊用的都是胶泥活字印刷，除了插图需要雕版师傅花些工夫，捡字排版快得很，用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全部完成。”

“最快什么时候能在书肆上架？”鹿芙问道。

“明日一早。”章雪鸣走马观花地浏览完话本内容，没发现大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会儿让人将样书和定银送到相熟的说书先生们手里，亦是明日就可开讲。”

“四本错开发？”卓翼宸也查看完毕，把还散发着油墨味的书放回匣子里。

“嗯，琳琅书坊明日先发一本，广文书坊后日跟进一本，就像打擂台那样。”章雪鸣笑道，“这种形式的系列话本还是头一次面世，说不得有人会想要四种都集齐。”

不管最终能不能对白水镇的局面造成影响，她都不会亏。

瞥眼坐在一旁不说话的白洋，章雪鸣问它：“白洋，这几日出去玩得开心吗？银子够不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