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解释就是天子被萧詧下毒不能理事,萧詧做贼心虚起兵造反。
萧绎再去喷刘益守,已经晚了,不开口还好,一旦开口,便像是无能狂怒一般,反而让人看不起。
“殿下,朝中事务纷繁复杂,就不要说那些扫兴的事情了。今日这情景,可谓是‘帝子降于北渚’,妙哉妙哉。”
萧绎身边的王府记室刘谅,开口转移话题说道。企图把萧绎的注意力从政务转移到洞庭湖的景致上。
帝子降于北渚是屈原《九歌*湘夫人》中的第一句,虽然这篇是名篇,也是描写洞庭湖的景色,但……屈原描写的是秋天,如今都过年了,还说个鬼的湘夫人啊!
刘谅这是实在没话好说,灵机一动才想起这一茬来,希望同为文学爱好者的萧绎能够不要想太多烦心事,也真是难为他了。
“帝子”便是指“湘夫人”,因为或指其为“天帝之子”,或指其为“帝尧之女”,所以称为“帝子”。
萧绎是梁武帝萧衍之子,此时就在水边,刘谅来这么一句,倒也是恰如其分。
然而萧绎听到以后,立刻面色一沉,心情很快便从惆怅变为恼怒。
“你很高兴是吧?”
萧绎转过头,仅剩下的那只眼睛盯着刘谅,闪烁着寒光!
刘谅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呆滞的时候,萧绎把他的衣服拉住,用力一扯,直接将其推到船舷外!
扑通一声,刘谅应声落水,看着船上的王僧辩等人心惊胆战!
“不许派人去救,谁去救,本王就让他永远待在洞庭湖里!”
萧绎环顾四周说道。
似乎是觉得旁人都不能理解自己,萧绎气急败坏的叫嚣道:
“湘夫人这篇下一句是目眇眇兮愁予,眇就是少目。本王对刘谅不薄,他竟敢嘲讽我眼瞎,你们说他该不该死?如此不应景的诗故意说出来,我看刘谅该千刀万剐才对!”
王僧辩和王琳等人瞬间无语了。
他们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湘夫人什么的,他们根本记不起来到底是啥句子。
就算王僧辩他们记得,诗篇中的“眇眇”到底是远眺还是少了一只眼,他们也根本说不上来,一切都是萧绎在自说自话。
二人喏喏的附和了几句,之后趁着萧绎不注意,王僧辩悄悄命人派了个水性好的士卒,将刘谅从水里救了上来。
事后萧绎得知此事,也没有再计较王僧辩的多事。但回湘州后,他便立即辞退了刘谅,将其赶出湘东王府,此乃后话。
……
如果说自刘益守上次北伐后,南方还挺热闹的话,那么北方,特别是东魏,就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之中。
以高澄的意外亡故为分界线,高欢此前高调的改革措施戛然而止,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稳固政权内部上来。
与赵郡李氏联姻的事情被束之高阁,高欢将河南之地大肆分封给跟随自己起家的老兄弟们,这样的话,刘益守若是再次北伐,就是直接侵害了那些人的切身利益。
到时候这些人的选择,会很明确,不会再犹豫什么了。
而之前高洋所提的一系列改革措施,除了统一度量衡,新筑铜币,修建邺城周边水利设施外,其他的“深水区改制”,全部被“留中不发”。
统一度量衡是没有触碰既得利益者的核心利益,新筑铜币乃是解决封建时代固有的“通货紧缩”,造钱等于生钱,而兴修水利,也是为了所有人的利益。
这三项是可以确保能够推进到底的政策,至于其他的嘛,像什么“修订新律”,“检地土断”之类的,那就根本提都没有在朝堂上提一嘴。
和政务上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