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看看。”
霍惜松了一口气,“父亲没说什么吧?”
穆俨摇头,“岳父自小就疼玘儿,这些年手把手教他骑射功夫和兵法谋略,他疼玘儿之心不比我们少。可能是却不过祖母的劝说,见着我就顺口说了一嘴。临走还叮嘱我,对玘儿的婚事要慎重,让咱们多看几家。”
霍惜这才放了心。
“祖母这些年还是处处想着王家,还托你照应过好几回。好在父亲知道我的心结,这些年替你我挡下不少事。”
霍惜也是想着张家这些庶妹堂妹,也就数她嫁得好,过得最顺心。想一想在宫中成了太皇太妃的姑母,成为敬妃不到一年,就沦为深宫敬太妃的碧瑶……
霍惜这些年对娘家一众弟妹很是关照。
但凡能做得的能照应的,从不推辞。可事涉儿女的婚事,却并不想妥协。
还是养父养母家里没让她操过什么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年因为霍安要跟着自己和霍念,霍爹和娘只得弃了江南,跟着自己北上。
最初两年霍二淮和杨氏很是不适应北方的气候和吃食,念念叨叨江南的好。但为了儿子,为了能时常见到霍惜和霍念,夫妻俩都坚持了下来。
好在一切都值得,霍安这些年争气得很,考了举人之后就没再考,跟着霍念进了军中,如今不过二十出头,身上就有六品的武职了。
前年还在自己的说合下,成了亲。妻子去年末生了一个儿子,把霍二淮和杨氏高兴得不行。
霍家几辈子地里刨食,就没出过官身,霍安当年一授了官职,霍二淮还兴冲冲亲自跑回江南祭了祖。
霍惜笑了笑,对穆俨说道:“等把莹儿的婚事办完,你陪我回霍家看看吧。我也好些天没见爹娘了。听说舅娘前几日病了,我也没空回去看望。”
杨福当年并没有跟着进京,一直留在江南帮她料理生意上的事。
直到前几年秦昌之没了,杨福和妻子守完孝这才带着家小及秦怀敏一家进京。
秦家当年获罪,三代不能科举,但到秦怀敏儿子这代就可以了。故而一起进了京。
还有外祖家也是三代不能科考,但到了表哥表弟他们的儿子这一代也都能科考了。前两年外祖父母去世后,霍惜回去奔丧,跟舅舅们说让他们进京,但舅舅们只说在江南住惯了,并不肯进京。
只说将来若子孙进京求前程,还请霍惜关照一二。
霍惜一一应下。
这些年二舅舅和李骥表弟随着出洋的船队几乎年年出海,乐此不疲,出洋船队一众事务一大半也都托给了二舅舅,让霍惜这些年省心不少。
夫妻二人坐在屋嵴上仰头看明月,诉说着这些年的人事变化。
夜凉如水,但身边有最爱的人,只觉倍感温暖。
“跟你讲一个故事呗,”霍惜忽然扭头说道。
穆俨拉了拉妻子身上的披风,轻轻嗯了声。不管她讲什么,他都愿意听。
霍惜靠着他,娓娓道来……“我曾做过一个梦,梦见我在头胎生产当日就难产去了,孩子也没留下……”
穆俨眉头皱了皱,抱着她的手跟着一紧,但并未打断。
“后来我去之后,没几年你就续弦了。但续弦的那位也没给你留下一儿半女,早早也去了。再后来,你没再娶过妻室,只在年迈时纳了一房姓梅的妾室。再后来,梅氏终于给你生下一子,只可惜孩子才十个月,你人就没了……才五十四岁。”
霍惜语气悠远,眼神似乎穿过夜色到达另一个时空,没个焦距。
穆俨紧紧抿着嘴,半抱着霍惜,肩膀的手越来越紧,尔后又一松,不过是梦。
“后来呢?”许久,他澹澹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