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很是明白,陛下您自珍羽毛、爱惜名声,那就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我来提刀冲锋、赤膊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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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暗沉,雪花愈盛。
刘祥道乘车至玄清观外,便见到貂帽裘皮、腰悬佩刀的亲兵侍立门外,更有一队队骑兵往来巡弋、监视安全。
早有侯在门外之人迎上前来,将刘祥道迎入山门。
无论是此间主人晋阳公主,亦或是发出邀请的房俊,都不必在门外等候……
绕过正殿,便见房俊站在一处偏殿门口,一身青衣直裰,带着幞头,落雪纷纷之中身子笔挺、相貌俊朗,不似权倾朝野的当朝太尉,倒更像是锦衣玉食、雍容气度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房俊笑容温和,抱拳见礼:“未料到骤然降雪,累得亚相迎风冒雪一路赶来此地,见谅,见谅。”
刘祥道则笑道:“路途中偶遇挫折实乃寻常事,只要今日相会宾主尽欢,些许风雪又算得什么呢?”
房俊大笑,侧身道:“请。”
刘祥道脱去身上大氅递给门口的侍女,抬脚进入屋内。
刚一进屋,便见到晋阳公主跪坐在屋内案几之后,青丝如云、满头珠翠,宫裙彩绣、秀美绝伦,正从一个红泥小炉上取下沸水注入茶壶,素手斟茶、巧笑嫣然。
不似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反倒更像是此间女主人……
赶紧上前一揖及地:“微臣见过殿下。”
“免礼,平身吧。”
晋阳公主抬起头,玉容清丽、笑容和煦:“亚相快快入座,饮一杯热茶去去寒气。”
“谢殿下。”
刘祥道也不拘泥,上前两步跪坐在案几一侧的软垫上。
房俊也上前坐在晋阳公主对面。
晋阳公主素手执壶在茶杯之中斟满茶水,轻轻放在两人面前。
刘祥道受宠若惊,赶紧微微欠身双手接过茶杯:“微臣惶恐。”
晋阳公主浅浅一笑,雍容温婉。
刘祥道看了房俊一眼,心底一叹。
诸如房俊与晋阳公主之间的绯闻早已传的沸沸扬扬,真真假假之间颇具话题,但现在亲眼所见,仍忍不住心底感慨。
这厮当真是风流成性、胆大包天……
不过这不归属于他这个御史大夫所管辖,今日前来自有目的。
自己与房俊私下相见谈及立场问题,后者却让晋阳公主从旁作陪,此举便是房俊在显示诚意。
饮了一口茶水,刘祥道开门见山:“此前太尉曾有奏疏,谏言对御史台施行改革,却不知能否详尽道来?”
房俊便笑起来。
他早已在奏疏之中写的清清楚楚,刘祥道必然看过的,又何必私下相会“详尽道来”?
不过托词罢了。
出现在这里,便是刘祥道的目的。
其余只是要一个承诺而已。
所以他并未对此前改革御史台之奏疏重复一遍,而是反问道:“当下帝国日益精进、国势大张,尤其是商税改革以来促使帝国上下商业繁荣,国库丰盈,诸多商贾走出国门将帝国所产之丝绸、瓷器、纸张、玻璃、棉布等等倾销各国,带回黄金、白银、以及种种帝国所需之战略物资……亚相以为,此能否成为常态?”
刘祥道微微一愣,未料到房俊提出这样一个问题。
这有什么可质疑的呢?
当商税固定以来,所有人再不如以前那样视商贾为贱业,更不必担忧行商途中遭受各种盘剥、索要而导致血本无归,一切都在约定好的框架之内运行,只需核算成本即可。
如此导致大唐的商业异常繁荣,诸多此前托庇于世家、门阀、高官、皇室之下的商贾纷纷“独立”出